楊文明  李 闊

　　濃煙裹挾著焦煳味撕裂夜空，火光在9樓窗戶間跳動。云南河口出入境邊防檢查站民警賴昌鵬頂著翻涌的熱浪，左手緊攥水帶，右手不斷調(diào)整噴槍角度，膝蓋死死抵住窗框。衣兜內(nèi)，妻子一通又一通來電在屏幕上閃爍——這場與烈火的搏斗，始于他凌晨的一句“謊言”。

　　“你回來！”“沒事，我就下樓看一眼！”“你騙人！”不久前的一個凌晨，賴昌鵬準備休息時，他所在小區(qū)的業(yè)主群里突然傳來“12棟著火”的消息。他抓起羽絨服沖出門，只來得及對懷孕5個月的妻子說句“下樓看看”。

　　玻璃爆裂聲與居民呼救聲交織，黑煙從9樓窗戶中噴涌而出。“上面是不是還有人？”群眾的喊聲讓他心頭一緊。沒有片刻猶豫，賴昌鵬轉身沖入火場。

　　“快打119！大家下樓別擠！”賴昌鵬邊疏散人群邊朝樓上喊道。當他在8樓拐角處發(fā)現(xiàn)外墻火光時，手機屏幕亮起妻子發(fā)來的消息。“沒事，我在樓下看。”簡單回復后，他沖向了消防栓。

　　水帶展開，賴昌鵬一腳踩上窗臺。高壓水流撞碎玻璃噴進火場，反作用力震得他手腕發(fā)麻，他咬著牙調(diào)整角度，水柱如銀龍般撕開濃煙。

　　水霧與黑煙交織，灼熱的空氣烤著臉頰。賴昌鵬的袖口燎出焦痕，羽絨服前襟早已濕透。3分鐘后，火勢漸弱，他抹了把臉，才發(fā)現(xiàn)手機屏幕已被妻子的來電占滿。

　　“真沒冒險，就幫忙扶了會兒水管。”回到家，他咧嘴一笑。妻子望著他袖口的灰燼，眼眶發(fā)紅卻未多言，轉身為他燒水擦洗。

　　賴昌鵬懸在窗臺滅火的身影被其他業(yè)主拍下來，后來傳到網(wǎng)上。不少人點贊賴昌鵬的火場逆行，他卻說：“當警察的，縮在后頭像什么話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