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小軍
和谷先生要將老家南凹的曉園改作書屋了。工程頗急,6月動土,9月便要完工。七旬老人,偏在這般年紀做這等事,旁人自然不解。問起來,他只道:“從南凹走出去的人,總該給老家留點什么。”這話說得極平常,卻教人聽了心頭一熱。
我見過許多鄉(xiāng)村書屋,大抵是村委會院子里辟出一間屋,擺幾架舊書,倒也清靜。如今的人多捧著手機讀書,翻書的沙沙聲竟成了稀罕物。鄉(xiāng)下的老人孩子,未必都有那精巧的電子玩意兒,更不必說每月要耗的流量錢了。
他將曉園變作和谷書屋,私宅成了公器,倒也有趣。墻還是那堵墻,院還是那個院,只是將來會添幾架書,會有村上或附近的老人、孩童、年輕人來此。書桌旁老翁與稚子同坐,各看各的書,偶爾說兩句話。這般景象,在如今的鄉(xiāng)村,已屬難得。
網上說,河北有個農民書屋,竟搞起了種植技術研討小組。又聽聞,某處的鄉(xiāng)村書屋里,開設了非遺手藝的培訓課程。文化這東西,一旦生了根,便會自己長出枝葉來。我想,鄉(xiāng)村文明的修復與鄉(xiāng)村文化的發(fā)展,本就是一代代人接力的事。
城市化像潮水般沖刷著鄉(xiāng)村的根基,許多人頭也不回地走了。偏有些固執(zhí)的人,如和谷先生這般,執(zhí)意要留下些什么。他們知道,鄉(xiāng)村不該只是地圖上的一個點,更該是文化的活水源頭。
等書屋建好后,這里將承載著一個村莊的記憶與未來。或許會有孩童在此打開他對世界新的認識,青年會在此找到致富的金鑰匙。誰知道呢?文化的種子,往往在不經意間落地生根。
和谷先生站在未完工的書屋前,夕陽給他的白發(fā)鍍了層金邊。他忽然說:“父親識字不多,但生前就愛讀我寫的書。”這話輕飄飄的,卻沉甸甸地落進泥土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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