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□ 柴劍虹

《行走絲綢之路》文化叢書,楊文遠著,敦煌文藝出版社出版
楊文遠先生將他多年從事絲路文化傳播與研究的筆耕之作,厘為史話、城邑、關城、遺韻、身影、行吟六編,結集出版,我以為并非只是應時之需,而是生動、詳盡地闡釋古今絲路,具有重要的資料價值和長久的參考意義,可謂漫筆生彩、錦上添花之舉,深得吾心,故應作者之邀,不揣淺陋,勉力撰此短文以為代序。
“絲綢之路”作為一個由中、外先民共同創造并得到世界認同的歷史名稱,具有極為豐富、深厚的文化內涵。誠如本套書集140多篇文章所述,無論經貿通商、文化交融、人員來往,以及城池關隘、烽火煙云、古道行吟,乃至現當代的利用、開放、弘揚,其核心是各色人等,其本質是物質與精神文化的積累,是亞、歐、非洲乃至全球的命運共同體。對此,本書作者在多年關注、考察和資料搜集整理的基礎上,拓寬眼界,將陸地的西北、西南通道,擴展至海上交通,并聯結起我國疆域內廣袤西域、東南、西南的歷史文化名城,采擷更多的文物遺址與人物事跡,融合他自己多年行走絲路古道的思考和感悟,用廣大讀者便于閱讀理解的散文隨筆式的簡潔文字加以敘述和詮釋,使內容更為豐富,達到漫筆生花的目的。
正因為“人”是絲路文化形成、發展、傳承的核心,所以我特別關注“絲路身影”中對從張騫到左宗棠等18位人物的敘寫。該編以開路先鋒張騫起篇,續寫史學名家、拓疆衛土戰神、和親公主、帝王、書法宗師、取經譯經大師、邊塞詩人等,雖然皆系學界熟悉的名人,但將他們置于絲綢之路這一令人矚目的宏大背景之中,就具備了特別的含義。如書法宗師張芝、索靖,雖然他們在中國書法史上的崇高地位眾所周知,但他們的書法造詣和絲路明珠敦煌的血肉關聯卻少有人論及。記得還是多年前,導師啟功先生應我學友之請,為新疆成立“西域書畫社”題詩云:“漢晉論書派,西陲擅勝場。張芝與索靖,江表遜遺芳。”這才啟示我關注到這個問題,而本編所敘又增添了相關的知識。又如公元4世紀末動身經絲路西行求法的高僧法顯,他的《佛國記》在佛教文化史上的地位并不亞于玄奘,本書文章在引用浙江大學劉進寶教授《法顯西行述論》的評價后指出:“法顯對中西交通的最大貢獻是開辟了海上絲綢之路,法顯既是我國歷史上橫渡印度洋的第一人,又是到達印度、斯里蘭卡、印度尼西亞的第一人。”應該也是頗有見地的。再如隋煬帝經略西域的事跡,雖有史籍記載,但過去少有人詳論細析,我本人也只是在關注敦煌文化藝術的過程中,觀賞了舞劇《絲路花雨》中展演公元7世紀初張掖的27國貿易大會璀璨場景,才開始認識到:從秦始皇到清朝的宣統帝,隋煬帝是中國封建社會中唯一不因戰爭目的而到河西走廊的帝王,也曾在拙作中提及此點;本編該篇對此的敘論則較為翔實,說明罵名甚著的隋煬帝在絲路史上發揮的“正能量”作用是不可忽視的。
我本人也是閱讀、寫作散文的一個愛好者,從20世紀60年代初開始,在幾十年的練筆過程中,慢慢領會現當代文藝理論中“形散神不散”“形散神聚”的散文寫作要旨,覺得南朝劉勰在《文心雕龍·隱秀篇》中提出的“凡文集勝篇,不盈十一;篇章秀句,裁可百二”,確實已經是很高的標準了;其中的關鍵就是對“形”“神”關系的把握。楊文遠先生自道:他漫筆寫絲路,力圖注重歷史性、知識性、可讀性,力求將絲路文化描寫得更樸素、更知性、更接地氣。我以為這正是他這些短篇散文的“凝神”之處。至于何為“絲路之‘神’”?本書還有哪些可補充、發揮、提煉或改進之處?自然也要請讀者朋友見仁見智地去領悟一番了。
(本文系叢書的序言,有刪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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